發(fā)言出糗事走前再發(fā)力
來源:濰坊晚報 發(fā)布時間:2022-11-20 14:41:55
濰河公園“留在諸城的足跡”知青紀念石
灌渠
知青時代的糗事也令人難忘。為了看書方便,作者住進知青組小圖書室,不料卻成了典型,被要求登臺發(fā)言,作者托人連夜寫了發(fā)言稿,不料上了臺,后半部分沒找到正確的文稿,作者邊謅邊念好不窘迫。在受命修筑灌渠的日子,白天沒拉夠石頭,晚上偷偷去拉別人的,雖然不地道,但實屬無奈。
找人替寫發(fā)言稿 現場念錯只能謅
知青小院東頭有三間套間的圖書室,里間藏書,外兩間是小會議室兼閱覽室,還得感謝上批知青,圖書是他們留下來的。圖書室藏書不多,也就二三百冊的樣子。星期天,尤其是晚上,我常到這里找書看,有時看晚了怕影響同宿舍的人睡覺,順便在南窗下的小床上睡了。時間長了覺得不方便,經同意后,就長住圖書室了。
我這無意之舉竟在全公社知青組中出了名,說是我們知青組小圖書室管理利用得好,不但知青思想有了進步,還帶動村民的文化水平有了提高。公社總帶隊決定在我們組召開現場學習觀摩會,要我介紹經驗作典型發(fā)言。
這可把我愁壞了。雖然我喜歡文字,但這和把文字排列組合寫成一篇發(fā)言材料有天壤之別。高中時,每當語文老師布置寫作文,我就愁得肚子疼,哪寫得了這登臺亮相的典型發(fā)言稿呀。發(fā)愁中忽然想起下鄉(xiāng)在鄰村的我同學的哥哥,這個哥哥平時就喜歡舞文弄墨,不但連夜替我寫發(fā)言稿,還要在第二天開會時,在臺下聽發(fā)言效果。
那天,我像個人物似的走上小會議的課桌前,開始了有生以來第一次演講。前半部分還好,跌宕起伏、有枝有葉,聽眾也算配合。當念到后半部分時,感覺不對味了,稿子前言不搭后語,前后翻翻還是對不上。臺上的我只好硬著頭皮,念一段,胡謅一段……心里就怨恨,寫的什么典型發(fā)言呀,這么不著調,逼得我臨場發(fā)揮胡說八道。只見站在最后排的這位哥哥急得又是抓耳撓腮又是踢腿跳腳。散會后,哥哥急匆匆跑過來說:“反面,反面,后半部分的反面。”我一看原稿,可不是嘛,后半部分每一頁的反面全是發(fā)言內容。他急忙解釋說:“寫到后半部時,紙不夠了,只能將就著寫在了紙的反面。”由于他是連夜趕稿,開會時才給的我,我呢,也沒有時間順一順,拿著稿子就上了臺……我一看后面的發(fā)言,簡直悔青了腸子,較前面的更生動,更精彩,更是寫出了書室雖小,卻海闊天空,藏書無多,更朗朗乾坤的豪情。
受命砌筑灌渠 半夜去偷石頭
1977年冬天,公社決定以濰河為源頭取水,用石頭砌筑橫穿東西再到南部的灌渠。命令下來已是12月下旬,我隊的任務是砌筑20米。公社又說了,每5米標配一袋水泥,不夠自添;鄰近采石場已備好石頭,不用付錢,各自取用。
石頭、水泥、瓦刀,一看這些工具材料就知道,是半體力的技術活,勞力多了少了都不行。我和隊長一商量,帶上隊里那掛大馬車,從石坑往工地拉石頭,這就解決了大問題。
我們要修筑的一段,在巴山南麓一個村的村北。
我們是下午到的,看完任務段后,我就招呼人套上馬車到石坑拉石頭。到了石坑一看,傻眼了。由于來得晚,大的、好砌的石頭都被別人拉走或被占下了,剩下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石頭。
大石頭砌,用水泥少,省力省時又省工;小石頭砌,用水泥多,費事費力又費工。最要命的是,水泥是按標準配的,余下歸自己,不夠自己添,這是大事。如果我這個帶隊的給別人家修了水渠還得生產隊掏錢買水泥,還怎么有臉干下去?
好在腦瓜子不算太笨,我心想,既然是采石場,就不只這一個石坑吧,那就到別的坑看看。真讓我找到一個石頭大還齊角齊棱碼放整齊的石坑,我立馬把人和馬車調過來,準備裝石頭。
這時,從旁邊過來一個人,掐腰擺手說:“不行,不行,不能拉。”我心里的火一下子竄了上來,指著這個人說:“怎么不行?這石頭是不是砌水渠的?”對方說:“是。”我又大聲說:“好,只要是砌水渠的石頭就好,來呀伙計們,給我裝。”對方一看我的穿戴和口音像個知青,就知道不是個善茬,惹不起,只好不言不聲地走開了。趁此,我對伙計們說:“馬車下來,先把石頭集中弄坑上去,看好占下,再慢慢地往回倒騰。”不到兩個小時,幾十大馬車的石頭從坑底弄了上去。這會兒,我又拿起了副隊長的架子說:“好了,把石頭拉回去就是你們的事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天黑時,伙計們回來了,一切順利。
晚飯后剛要睡下,一個壘墻蓋屋的老把式找我說:“石頭有點不大夠呀,要是不夠就麻煩了。”
我一聽頭都大了,總不能干著干著再去拉石頭吧,就是去拉,保準沒有大石頭了。在這進難退更難的節(jié)點,我動了歪腦筋,說:“好辦,我有辦法。”
半夜時分夜深人靜時,我穿戴好,對鄰床的人說:“快起來,把伙計們都叫起來跟我走。”我們全體出動,摸黑來到了工程地段。我說,息燈息聲,別搬近鄰的,能看出來,三五十米外,零零散散的,把大石頭往咱們這里搬,快搬。半小時后,那個老把式說:“差不多夠了。”我隨口說一句:“你把石頭盯好,我們回了。”雖說趁夜色到鄰近隊、鄰近村偷石頭有點不仁不義,但實屬無可奈何。
就在安排停當的第二天上午,公社通訊員找到我,讓馬上回村,公社有重要通知。與眾伙伴交待了下步施工注意事項后,把大馬車調過來,我便急匆匆趕回村。想不到的是,這竟是我知青生涯的最后一戰(zhàn)。
通知返城參加工作 不告而別內心戚然
回村后,村黨支部書記遞給我一紙條,上面寫著:“陳平同志,請于12月30日前,到縣勞動局報到。”第二天,我便踏上了回城的路。
每當想起不告而別,離開朋友,離開支部書記,心里就戚戚然。從下鄉(xiāng)那年到今年,這47年就像身邊的一陣風,更像眼前的一陣雨,說過就過去了。但城市變了,村子變了,進村的路都認不得了。
當年的知青給農村注入一股新風、一股活力,多年后的今天,還有知青的身影。知青歲月,有眼淚也有歡笑,有迷茫也有堅強,有艱苦更有擔當。當祖國崛起時,從科技高端到軍事高層、從大學講堂到經濟前沿等,有多少知青的背影。
今年,我們四名知青又踏上了去諸城的路,在雨中,去尋覓,去拜謁“留在諸城的足跡”知青紀念石,追尋已遠去的知青歲月……
本期圖片由陳平提供(署名除外)
責任編輯:邢敏